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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人为官

1999-08-26 来源:光明日报 安葵 我有话说

古代文人对现实有各种不同的态度。有的“不为五斗米折腰”,以清高自居;有的则沿着学而优则仕的道路奋斗。成功者进入朝堂后,又有不同的态度,有的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,有的则利用权势,鱼肉人民,因而所谓文化人也有清浊高下之分。昆明市滇剧团参加庆祝新中国50周年献礼演出的《瘦马御使》,生动地塑造了清代文化名人钱南园的艺术形象,使人对这位文人官员,产生深深的敬意。

钱南园诗文书画都有很高的成就,更难得的是他身居高位之后能清廉自守,不畏权贵,并能在劾奸查贪的复杂斗争中取得成功,因而这是一个有着高尚品质并有作为的文化名人。钱南园擅长画马,并写过咏瘦马的诗:“蹴踢边沙岁月深,骨毛消瘦雪霜侵。严城一夜西风疾,犹向苍茫倾壮心。”《瘦马御使》着重写出了钱南园这种具有刚正不阿崇高气节的“瘦马精神”。

钱南园弹劾巡抚国泰、布政使于易简的山东银库贪污案史有所载。此案所以能够查清,除了钱南园的坚持斗争外,还因为乾隆皇帝当时也正决心整饬吏治,这种大的环境成为“直臣之幸”。《瘦》剧在忠实于历史事实和大的历史背景的前提下,驰骋想象,进行了充分的艺术虚构,塑造了浦霖、莲心、钱母、和等众多的艺术形象,并以一幅瘦马图贯穿全剧,在钱南园与母亲、朋友、知音、政敌等不同人物的关系和感情纠葛中写出了他的境遇、心理、情感和人格力量。

戏一开场,浦霖因弹劾贪官“不实”而遭问斩,钱南园冒死保奏,从地狱的边缘救回了浦霖。他的这一行动不仅为了朋友,更是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局面:人们见到大臣因直言而见诛,于是言官缄口,言路堵塞。事实上,这是笼罩全剧、也是笼罩钱南园命运的一种气氛。你要坚持正义,就必须同时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。和别有用心地留下浦霖的刑衣,并在关键时刻以刑衣相提示,于是浦霖瘫软了,“没奈何我一步步上了贼船。”钱南园当然清楚知道这一点,所以从写弹劾国泰的奏折起,他就沉浸在一种义无反顾的悲壮情怀中。钱南园与浦霖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

剧中和形象的不简单就使全剧的矛盾冲突更为深刻。和称赞钱南园的书画,表现出很有艺术鉴赏的眼光,使钱南园产生似乎惺惺相惜之感,但当他意识到和软硬兼施的意图便断然拒绝和的“好意”。“我若将画卖了,岂不是将人也卖给中堂大人了!”戏的一部分篇幅用来写案件的侦破过程,这是不得不写但又是最难写的,这一部分还不尽如人意。但从全剧看,真实地再现了钱南园所处时代的历史环境,人物性格也有较强的历史感,是这个戏的主要成功之处。今天与钱南园所处时代有根本的不同,但在是非、善恶、利害、美丑面前如何辨别和抉择,古今却有许多共同处。因此《瘦马御使》所描述的历史图画不仅有认识价值,还可以引起我们设身处地的联想,甚至对自己的灵魂扣问:如果我们面临钱南园的处境,能够像他那样坚持操守吗?我想这也正是这出历史剧现实意义的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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